作者:林强
题材:纪实文学
建议改编:纪录片
这是一本文字不多却有丰厚内涵和震撼力的非虚构文学作品。过去的十多年里,林强曾无数次走进四川西部的大凉山进行摄影采风,帮助山区学校建设,也因此得以结识了本书的主人公——普格县的麻风病康复者钱智昌,并与他成为知己而帮扶他。钱智昌十二岁被发现身患麻风病,为了不传染别人,他选择进入大山深处与世隔绝独自生活,后来得到国家救治来到麻风病人聚居区麻风村,靠着自己的努力种地生活,还帮助了不少身边的人们。特别在十多年前他与林强结识后,更是对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外面现代世界的窗口,钱智昌不畏病痛不弃希望,自尊而又坚强的一生,彰显出高贵的品质,实现梦想的智慧,完美地体现了当前扶贫攻坚工程中倡导的“扶贫扶志”方向。
林强,1954年生,汉族。下过乡,当过兵,做过运动员、宣传干事及教育工作。中国摄影家协会理事,兼任四川师范大学、成都体育学院、解放军二炮工程大学客座教授。
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写作、摄影,曾出版过《走进大自然》《硕果》《在那遥远的地方》《海螺沟》《两个人的村庄》《代课老师》《贡嘎日噢》等书、画册和剧本。曾获“中国第七届摄影金像奖”;2007年被中宣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国文联授予“全国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荣誉称号;2009年被授予“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家”称号;《在那遥远的地方》被评为“首届向全国推荐百种优秀民族图书”;编创的电影《贡嘎日噢》2016年在美国第十三届世界民族电影节上获“优秀故事片奖”。2007年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纪实摄影展;2014年在韩国首尔举办个人摄影展并出版画册。作品被多个博物馆和美术馆收藏。
2005年3月,热爱摄影的林强,在当地一个勇敢者的带领下,孤身闯入了四川凉山州那个充满神秘和禁忌的地方。行走了5个多小时,拖着瘀肿的双腿和4根充血的脚趾,林强成为第一个走进“麻风村”的外乡人。他不曾料到,这条他一生中走过最艰险的路,所抵达的“麻风村”将改变他此后的人生。十几年来,凉山州大大小小的麻风康复村尤其是阿布洛哈村、森科洛村,都留下了这位外乡人探访的足迹。他接触了当地很多的麻风病人和他们的家庭,在与他们同吃同住的那些日子里,林强跟他们交上了朋友,耐心地听他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这本书的主人公钱智昌,就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位。
钱智昌,1944年生,汉族,云南人。小时候目睹身患麻风病的父亲被活活烧死的他,12岁也被发现不幸感染了麻风病,恐惧和绝望阴云一般笼罩着他。为了不传染周围的人,他毅然选择离家出走,独自进入大山深处,与世隔绝地生活。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他曾被好心人暂时收留,在山洞中自食其力生存下来,后来又得到政府的救治,来到凉山的麻风病人聚居区普格县森克洛村,身体康复后,靠种植玉米维生,勤劳智慧使他种植的玉米年年丰收,而善良的他收养了一位被子女抛弃的孤寡老人,并且经常借钱帮扶救济当地的村民。以至谈到钱智昌,当地人无不竖起大指姆夸赞。当如此坚强自尊的钱智昌,与勇敢热心的林强结识后,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向一辈子隔离在山中的他敞开了,在林强的帮助下,钱智昌完成了瞻仰首都风采的夙愿。另一方面,林强在与钱智昌的交往中,也回忆起了自己不断攀登的人生经历,他多年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召唤,一种与以往的生活经验完全不同的情怀,这种感受来自麻风病人的淳朴和坚忍”。
这是一本文字不多却有丰厚内涵和震撼力的非虚构文学作品。全书共有十七章,截取钱智昌人生中的重要断面,以质朴真诚的记叙文字,近百幅触动人心的摄影照片,展示了远离大众视线、真实的麻风村实景和麻风病康复者的日常生活,使我们有机会借此走进凉山彝族麻风村,深入了解反思麻风村不为人知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钱智昌:1944年生,汉族,云南人。12岁也被发现不幸感染了麻风病,从此隐居山洞,自食其力生存下来。后来又得到政府的救治,来到凉山的麻风病康复村普格县森克洛村,靠种植玉米维生,热心肠的他还帮助了当地很多村民。他不仅战胜了麻风病,也赢得了生命的尊重。
林强:本书作者。本书是从林强的视角来讲述钱智昌及凉山州麻风村的故事。
★本书作为一本纪实文学,具有素材真实、感情真挚、摄影图片震撼、思考深入等特点,向读者展示了祖国西部这块广袤土地上人们的生活和扶贫路上的问题,展示了党和政府在扶贫攻坚事业上表现出的决心,展示了麻风病人这一特殊群体在残酷的命运面前表现出的坚忍,这一切都是生命本身赋予人的力量,绝不放弃的力量。
★作者林强是国内知名摄影家,也是四川省资深的教育工作者。曾获“中国第七届摄影金像奖”;2007年被中宣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国文联授予“全国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荣誉称号;2009年被授予“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家”称号;《在那遥远的地方》被评为“首届向全国推荐百种优秀民族图书”;编创的电影《贡嘎日噢》2016年在美国第十三届世界民族电影节上获“优秀故事片奖”。2007年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纪实摄影展。
★当前,在党中央精准扶贫、2020年实现全面脱贫和小康的目标下,大凉山地区的扶贫问题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类似四川凉山州阿布洛哈村、森科洛村的贫困问题、贫困原因、未来出路非常需要引起社会关注,也具有被关注的重要价值。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大批麻风病人为了家里人、村里人甚至陌生人离开家,独自前往山林中生活,主动隔绝了人世。而今,他们已年迈,他们已步入人生的最后时期,他们已丧失了劳动能力,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也许这本书可以让你认识一点关于麻风病人的现实。
精彩呈现:
在我去过的那些村庄里,让我最动情的是康复村,当地的人叫麻风村。麻风,一个让几代人毛骨悚然而遥远的词汇。这么多年,这个词和它对应的苦难,已经远离了我们的生活,远到已经不属于人间了。
麻风病,曾经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曾经让多少人闻风丧胆,争相奔逃。它曾是历史上最恐怖的病原,任何人只要感染都会立刻被族群用不同的方式逐出人间。全世界莫不如此。
麻风病,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是恐怖的代称,直到我亲眼看见那些身带残疾的老人,才真切感受到它到底有多恐怖。20世纪30年代,在我们国家许多地区,麻风病人还被活活地捕杀,仅仅是因为有传染性。恐惧使人远离了本就不幸的人,让这些不幸的人除了承受病痛的折磨,还要接受亲人的割弃。
新中国政府没有抛弃过这批麻风病人,今天所说的麻风村是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为了保障麻风病患者的生存和控制疾病的传播而建立的,这种隔离治疗对当时贫困的中国来说,是有效的方法。这个方法使今天的中国人永远地远离了麻风病曾经的肆虐。为了我们和我们后代的健康,每一位麻风病人都是有功的人,让我们对都已老迈甚至故去的他们心怀感激。为了这种感激,我去过四川凉山州的一个又一个麻风村,去帮助他们的孩子,让他们的孩子认识国旗,教孩子们认字,让孩子们能有与外面的孩子平等的机会。
当今的医学手段已经完全控制了麻风病的传播,我们接触他们已经没有被感染的危险了。我拉过那些老人的手,就是这样一个来自外界的简单问候,竟让他们泪流满面。他们太需要来自健康人群的关心,这是我们能够给予他们的。
在我接触的麻风病人中,钱智昌是最让我感动和敬佩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在2007年,在凉山普格县的一个偏僻山村。夕阳投射在贫瘠的山梁上,黄褐的土地顿时变成了橘红色,我站在山梁上远眺,突然被一个老人赤裸着上身,双膝跪地的劳动场面吸引。我用照相机拍摄了这个画面。后来我才知道这位老人叫钱智昌,而这张照片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张照片。当时我仅仅是出于一个摄影人对镜头创作的冲动,顺手给他留下影像,结果他却把我带入他的生活,让我数十次地来到这个麻风病康复村。
在这个村里,每当我与他接触交往的时刻,每当我拿起相机记录他艰苦生活的时刻,就会感受到心灵的洗礼。这种感受来自钱智昌的坚忍、善良、淳朴和高贵。他一头拴着麻风病带给他的残缺肢体的现实,另一头系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让每一个有勇气的人,在与他交往中都净化了自己的心灵。
钱智昌曾经开垦了很多荒地,后来为了响应国家“退耕还林”的政策,主动把他开垦的荒地都种上了桉树,他说我要让我们的青山绿水常在。后来,一位村民因为外出打工,家里的地荒着,钱智昌就跟人家商量承包他的地,每年交100斤玉米给地的主人。虽然是别人的地,可是钱智昌很珍惜,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劳作,播种、施肥、除草、除虫,直到丰收。这个过程我全程都用照相机记录了下来。
播种那天,我去了。我其实是想看看钱智昌,一个没有手、没有脚的人,是怎么独立耕种玉米的,而且听说他种的玉米总是丰收。40年前我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也种过玉米,那个年代都是生产队集体出工,男人会排成一排,在翻好并培好的土地上按规定的行距挖上一个又一个的坑,妇女们紧随其后,从胸前围腰的口袋中掏出玉米种,按每次4到5粒的数量分撒在刚挖出来的坑里,男女之间配合默契。也是那个时候流行开一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种方式还是解决当时男女婚配问题的良策。
钱智昌说他是用嘴来种地的,这让我无法想象。一大清早,天刚擦出一点亮,他就扛着他自己设计和改装的播种工具出发了。他的挖锄把上有两处自制的牛皮圈,圈的外边用细棉布包扎好,他把没有手掌和手指的“秃掌”伸进皮套里,这样一是能固定好手与锄把的位置,二是更方便用力。从他挖地的动作上看,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手脚残疾的人。他抬锄、挖掘的动作都十分流畅,行云流水般自如。但是仔细观察,能看出他的手肘比正常人要厚很多,那里有一层厚厚的老黄茧。
播种的时候,他还特别制作了一个20厘米高,25厘米宽的小背篓。他把背篓用绳子系好后搂在腰间,里面装满了玉米种,然后再用朴质的小铝瓢从腰间的背篓里舀出玉米种放在嘴里,嘴里一次能含四五十颗玉米种,挖一个坑就往里面吐一次玉米,我见他的舌头、牙齿和嘴唇配合非常默契,从嘴里吐出的玉米种几乎都是四五粒,不多不少,很均匀,好像嘴是一个发射器,大脑一发令,各器官协同作业。看起来很简单,而且很有意思,所以我也想尝试一下。结果我要么卡壳,半天吐不出来一粒;要么一秃噜,一下子全出来了,完全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我不知道钱智昌是怎么发现这个窍门,又是怎么练就这样的本领,我对他的这种播种方式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从他的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人的无穷潜力。
播种的那一天,我给他买了很多矿泉水,我想长时间的口腔运动肯定会使嘴里消耗大量的唾液,补充水分口腔才能不断地新陈代谢。播种时他无法跟人说话,我见他嘴里的玉米吐完后给他送水,叫他慢慢来,他对我说雨季快到了,估计今晚或者明天就会下雨,必须赶紧将玉米播种下去。我看他这么辛苦,而且这么着急,就想着帮他挖坑。他指着右边的地说:“昨天已经种了一半多了,今天再有两个小时就会全部种完,你拍照辛苦,跳上跳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你就别忙活了。你要是拍完了,就在旁边的树下休息等我,我们再一起回去。”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总觉得他一个手脚残疾的人在忙碌,我却在旁边坐着耍,说不过去,也做不出来。我就随手拿起装玉米种的提篮,钱智昌每挖一个坑,我就马上往坑里放5粒玉米种。我们俩配合得很顺畅,工作进展得很快,但是我心里总不是滋味。我与一位四肢残疾而且年龄还比我大10岁的麻风病人一起干活,我干的却是妇女们干的活。我倒不是歧视妇女,就是我一个四肢健全的大老爷们在钱智昌面前显得很柔弱,而且钱智昌还不停地跟我说谢谢,好像我帮了他多大的忙一样,这让我心里很羞愧。
不久的过去,是这些麻风病人远离了亲人,远离了现代人的生活,才让我们摆脱了麻风病的威胁;而今,当我们有条件回报他们,有能力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过得好一点的时候,钱智昌又一次用行动教育和感动着我们。
玉米成熟的时候,钱智昌打电话告诉我,今年玉米长势很好,一定会大丰收。我知道他是想有个朋友能跟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这也是我的想法。于是,等到玉米收割的时候,我又去了。
钱智昌在我们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把弯刀磨得铮亮,给大背篓换上了新背带。为了背玉米下山时保护他的双膝,他已经把两个膝盖用厚厚的软垫贴上,而且用十几米长的绳子绑得结结实实。从他家到玉米地,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脚程,而且都是上坡路,有好几处坡度都在50度以上,再加上都是石砂坡,很滑,又很糙。这条路我走了十几次,好几次摔得两脚朝天,所以这次我格外小心。
到了地里,放眼望去起伏的山丘上一片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没想到120天前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玉米长得这么好,这是钱智昌辛勤劳作的最大收获。当时,同行的村长说全村都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好的玉米。我们还在感慨中,钱智昌就开始收割玉米。他掰玉米特别快,一个胳膊揽着玉米秆,
另一个手掌一用劲,只听“咔嚓”一声,玉米穗子就掰下来了。碰到穗子太大的,穗子与秆连接太结实的,他就用嘴帮忙,手嘴并用,不到半个小时,100多斤玉米棒子就堆在身边了。然后他把玉米棒子整整齐齐插在大背篓里,背在身上。我问他这一背篓有多重,他说大概有120斤,因为玉米棒子都是湿的,格外的沉。很难想象一个68岁四肢残疾的老人是怎么背起这么重的背篓,而且一路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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