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故事

夏光妹，生于二十世纪初，一生嫁过四个男人，从公子书生到佃户长工，又从国民党兵到老工人，历经政权更迭、战火离乱、人事变迁，但始终秉持万年妹方的天命，以江南姑妹人独特的方物、历史、信仰、风俗、人情作为活法的支撑，从心所欲，初心不改，呈现了理解古中国与二十世纪中国的另一种可能。

作者简介

张广天，戏剧家、音乐家、诗人、思想家。1966年生于上海，1990年移居北京，从事思想研究和美学探索，并在诗歌、文学、戏剧和音乐等诸多门类艺术方面实践其理论。其思想核心，概括起来讲，即心学为体，诸学为用。此外，在认识论领域，他提出了字主义的意象认知方式，并建筑起他的非形而上学的知识体系。编剧导演的戏剧作品：《切·格瓦拉》（2000年 中央戏剧学院研究所出品）、《圣人孔子》（2002年 广州市话剧团出品 2005年欧洲艺术节维也纳受邀演出作品）、《眼皮里摘下的梅花》（2006年 中国国家话剧院出品）、《野草尖叫蓝靛厂》（2009年 独立制作）、《哈姆雷特危机》（2009年 韩国导演协会出品）、《基尔凯廓尔药丸》（2009年 丹麦王国哥本哈根马姆特剧院出品）等。音乐作品：唱片《杨柳枝》（中国唱片深圳公司）、电影音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上海电影制片厂）、电影音乐《离开雷锋的日子》（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等。书籍：《我的无产阶级生活》（花城出版社）、《人类的当务之急》（东方出版社）、《板歌》（作家出版社）、《手珠记》（作家出版社）、《妹方》（四川文艺出版社）。

故事梗概

   正在日本名古屋爱知大学客座的语言文字学家沈昭平，因一桩房地产官司不得不请假回上海处理。由此引出主题，即官司相关的浙江金华汤溪镇。此地古称妹方，汤溪人在古籍中被称作姑妹人或姑蔑人，是成汤后裔从北方转徙至现今住地，因是上古方国时代的遗民，故得此名。

沈昭平的日本妻子松元行江在岐阜县老宅中翻找到她曾祖父松元正雄的日志，这是写于1942年至1944年的手笔。令沈昭平惊讶的是，松元正雄竟到过汤溪，甚至与沈昭平的外曾祖父夏玉书还有交往。于是，整卷呈现这个侵华军官的行军记录，通过日人的眼光展现妹方人的生活。松元正雄得到的几本关于汤溪妹方的古老志乘，抄录出来拼凑出了一幅万年妹方的轮廓。

昭平与“我”在上海见面，常常吃酒闲聊，聊到童年在汤溪的经历，一返三往。

昭平回忆1972年和1974年两次回汤溪，曾亲历龀龆归，遇见先人澹台公家族因感佩社会主义建设而动用神力移山填湖的事，又澹台公第十一女明悦童主带他去九峰山崖揭示会堂神谱，虚实叙述浑然一体。昭平还提到上世纪80年代再回汤溪的故事，与同学效仿嬉皮士醉卧山巅，农人的白描，厨灶的炊烟，腊酒的雄浑，西化的青年学子性爱的放纵。

昭平外婆的一个老朋友齐叔公，是给有钱人家死了老公的寡妇做补代的，当地人称“布袋”。布袋能唱能说，能用民间奇怪的办法替人治病，还参加过红军。布袋跟昭平讲了四个故事，从宋元至明清的贼盗仙女故事，也有蒙人占据姑妹故地时大漠公主与妹人的情史。布袋唱道：“春天来了，冰山上的雪融化了，妹妹也融化了。”布袋与他童年青梅竹马的相好丰莲馨的故事贯穿整卷，一个参加红军杀富豪，一个嫁给了富豪做小妾，但最奇绝的是，两人都同情对方，甚至丰莲馨的富豪男人也同情红军。

夏光妹是沈昭平的外婆。昭平小时候寄养在外婆家。外婆看起来是一个特殊的人，但实际上原本的中国人都像外婆一样生活。

夏光妹一生嫁过四个男人。第一个嫁的叫子俊，去东洋帝国大学读书了，抛下她独守空房，她与子俊的姐姐泷莹去听戏，与戏班子的承头、小生一起吃酒，触犯了习俗惯例，被公公休回家了。休回家的光妹，遭父亲惩罚，再嫁给一个长工，不几年长工意外死亡。第三个嫁的是一个富农儿子，白净的顽主程佳琏，就是沈昭平的亲外公。此时遇上中日战争，国军抽丁充军，光妹和佳琏为了情爱嬉戏的缠绵生活，居然拒不从军，在那时其实就是拒不抗日。然而，命运不济，每年抽签，年年抽到程佳琏，直落得卖田典屋，家道日渐破落，成为赤贫。

佳琏死后，汤溪解放了。因光妹赤贫，解放军工作组搞土改，让她当妇女主任。任上，她同情已经嫁给恶霸地主的泷姐，用掉包计放走了泷姐，自己也逃到上海。在上海，被放走的泷姐嫁给了食品厂的党委书记，经党委书记介绍，光妹嫁给了她喜欢的老工人梁育金。梁育金带过来三个孩子，却隐瞒了在家乡的婚姻。经过文革改革，梁育金病死，光妹一个人住在浦东。

光妹最后活到一百零二岁，死的时候沈昭平躲在名古屋不敢去见她。光妹死前化作神灵，跨越海洋来到昭平面前作别。

沈阿姨是夏光妹和程佳琏的女儿，沈昭平的母亲，名叫程兰玉。因夏光妹在程佳琏这次婚姻中沦为赤贫，沈阿姨程兰玉便是另一番命运。从她嘴里说出的故事，与夏光妹不同，完全是另一个版本。她说，夏光妹为了改嫁，扔掉或者卖掉所有的儿女。她能有今天，完全要感谢共产党解放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给她提供了机会。她是成千上万个党比娘亲的亲历者。似乎，没有革命，就没有沈阿姨程兰玉，也就没有沈昭平。

沈阿姨的故事也是真的，这故事与夏光妹的故事纠缠在一起，构成了本书强烈的文本冲突。此卷后半部分，以沈阿姨报恩的线索节节叙来，最后直到去看毛主席。

沈行江原名松元行江，日本人，比沈昭平小二十四岁，是他在名古屋爱知大学的学生，毕业后嫁给了他，嫁给他故名沈行江。作者写到这里，做了三件事。一是圆了那场官司，将行江和昭平的爱情也交代清楚；二是延续整本故事的情节，通过行江的所见所闻写当今的妹方人，写工业化和革命的沉重代价；三是借行江的作为，拿走汤溪还可保留的文物，要做一叶方舟，试图从生活方式去靠近天道，礼失求诸野。

中国农村在城市化进程中的画卷带着脓血被一一展开，而方舟中每一件历史存遗竟是栩栩如生的活物，一段录音，一个武士的纽扣，一页报纸，一张记录做炊糕的食谱……她和昭平要远去了，不归了，而妹方究竟在哪里？

人物小传

夏玉书（1880—），字文圭。其父亲曾官至道台。光绪三十年（1904年），赴北京参加会试，考中进士。吏部尚书张百熙评他的考卷说：“白圭之玷，尚可磨也。”可惜清国江河日下，斯国之玷，酿成坏疽，筋骨良肉皆无余；学子报国无门，唯余仰天长啸。民国二年，省府派人来请他出仕，任省教育部门一个官职，他拒绝了。他说：“君已不君，臣何以为臣？君受命于天，臣受命于君。汝等自谓受命于民，置天命罔顾，岂闻人道大于天道乎？文圭才疏，不为天子之臣，亦可安为天道之人。夫亘古未闻天道外人民邪！”

松元正雄，毕业于爱知大学前身东亚同文书院。1927年，入陆军士官学校，之后在日本帝国陆军部队服役，十三军建制不久，被调往军辖第二十二师团和第七十师团任官职，民国三十一年、三十三年间，带兵转战于金华至衢州铁路线以南一带。松元正雄服膺冈仓天心等兴亚同文会的思想，其宗旨是联合亚洲人建立一个以日本为领导的中原盛世，来抵抗欧美文明。他们认为这个世界最高的战争，就是白种人和黄种人决战，以最终确定文明的主导。同文会忠于儒家思想，与夏玉书这样的中国传统士大夫的思想有所契合。正是基于松元正雄的思想倾向，在中日全面开战、互为敌对国的情况下，日本军官松元正雄驻扎在中国士大夫夏玉书家，两人却能够保持某种君子之间的交往，并进行富有意味的对谈。在他们的多次对话中，涉及中日关系、历史大势、汉语诗文传统、中日语言文字异同等命题，每个命题的讨论都有非常独到之处。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夏玉书和松元正雄的私人交往方式，也把中日关系的微妙曲折，充分展现出来。松元正雄主张亲善占领区百姓，曾因日军士兵犯强奸罪一共处死过十四人，因此军部有人指责其屠杀帝国皇军战士，遂被法务部判五年徒刑，但在其老师保全下未入监牢，于1943年春被革除官职，到骑兵队当马夫。战后，美国方面将其当战犯处置，先关押在横滨刑务所，后转到巢鸭监狱，1948年病死在那里。

    夏光妹，表字光美，夏玉书之女，沈昭平的外婆。一生嫁过四个男人。第一个嫁的叫子俊，去东洋帝国大学读书了，抛下她独守空房，她与子俊的姐姐泷莹去听戏，与戏班子的承头、小生一起吃酒，触犯了习俗惯例，被公公休回家了。休回家的光妹，遭父亲惩罚，再嫁给一个长工，不几年长工意外死亡。第三个嫁的是一个富农儿子，白净的顽主程佳琏，就是沈昭平的亲外公。此时遇上中日战争，国军抽丁充军，光妹和佳琏为了情爱嬉戏的缠绵生活，居然拒不从军，在那时其实就是拒不抗日。然而，命运不济，每年抽签，年年抽到程佳琏，直落得卖田典屋，家道日渐破落，成为赤贫。佳琏死后，汤溪解放了。因光妹赤贫，解放军工作组搞土改，让她当妇女主任。任上，她同情已经嫁给恶霸地主的泷姐，用掉包计放走了泷姐，自己也逃到上海。在上海，被放走的泷姐嫁给了食品厂的党委书记，经党委书记介绍，光妹嫁给了她喜欢的老工人梁育金。梁育金带过来三个孩子，却隐瞒了在家乡的婚姻。经过文革改革，梁育金病死，光妹一个人住在浦东。光妹最后活到一百零二岁，死的时候沈昭平躲在名古屋不敢去见她。光妹死前化作神灵，跨越海洋来到昭平面前作别。

    沈昭平，男，1965年生于上海。祖籍河北沧州，外祖籍浙江汤溪。父沈之翰，教师。母程兰玉，工人。1971年入学，就读于永嘉路第二小学。至1976年小学毕业，之前，五年里间或转学去云南昆明泥丸镇红星电器基地子弟学校。1976年秋入红星电器基地子弟学校初中部，三年后初中毕业，转入上海卢湾区长乐中学高中部。又三年，至1982年，高中毕业，考入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1984年，患重症肝炎，病休一年。次年，复读三年级。1986年，因卷入学潮，被校方开除，送公安机关收容审查。该年春季，被劳动教养复审委员会处以三年劳动教养，送至青浦县改造。1989年获释。次年1990年考入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1993年获所内语言学硕士学位，1995年于北京大学获汉语言文字博士学位。现任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2002年至2007年，受欧洲三国大学邀请，任教于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和丹麦奥胡思大学。2008年受日本名古屋爱知大学邀请，兼职客座教授，开中国古典文学课程。1997年结婚，2000年得一子，2008年离婚。2013年又结婚，娶日本人松元行江为妻。

    沈行江，原名松元行江，松元正雄的曾孙女，日本人，比沈昭平小二十四岁，是他在名古屋爱知大学的学生，毕业后嫁给了他，嫁给他故名沈行江。

特色及卖点

本书以当代学者沈昭平的家族为线索，沈昭平的外曾祖父夏玉书、外祖母夏光妹、母亲程兰玉和沈昭平四代人，历经晚清、民国、新中国建立及改革开放至今，传统与革命之间冲突又融合，承接又断裂，由此展现出另一种理解古中国与二十世纪中国关系的方式。书中人物均出自妹方，或与妹方有血缘关系，作者把妹方千百年来积淀而成的独特的文化和历史贯穿进几位现当代人物的活法中，几代人的百年兴衰并不在时代局限中成为怀念故国故物的小情小调，而彰显出大时空的纵深和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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